如是我闻

为小公主献上王冠

【忘羡】似是故人来(二)

*羡羡转生梗,因为喜欢养成(大概)
*废话太多剧情太拖
*乖乖羡→皮皮羡进度40%

2

  蓝忘机正端坐于案前早读,偏房方向突然传来“咚”的一响,他翻书的顿住,随即起身前去查看。

  他轻扣两下房门低声道:“魏婴?”

  隐约间刻意放轻的脚步由远至近,门被从里推开,正是前段时间捡回来的魏婴。

  当年的魏婴无有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衣衫不整的从屋里出来,现在别说巳时,就连蓝家规定的卯时也未到,虽是稀奇,但他的确早起早睡坚持一月有余。

  蓝忘机问道:“可是又做噩梦了?”

  魏婴道:“承蒙含光君关心,噩梦而已,魏婴无碍。”

  刚来时魏婴就和蓝景仪说过总梦到很多尸体或是有人刨开了他的肚子。夜里也经常能听见偏房窸窸窣窣榻上辗转的声音,想必这孩子常年噩梦缠身,夜不能寐。

  都吓到从床上摔下来,能是“无碍”吗。蓝忘机轻叹一声道:“随我来吧。”

  魏婴应下,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

  蓝忘机从笔架旁拿起一瓷白小瓶,捻了些药膏出来,异香凛冽,入鼻提神。

  魏婴脸上有一道眉骨至嘴角的狰狞长疤,多是早年与恶犬抢食所伤,蓝家的黄芪生肌膏虽不像蓝景仪吹嘘的一般神奇,但也是重伤时才用到的良药,此时用来除疤,蓝老先生知道怕是要动怒罢。

  魏婴顺从的闭眼仰起脸,经一个多月用药,这疤已经只在眼眶上剩一道浅浅的痕迹,蓝家饭菜虽清淡简朴,但强过从前风餐露宿百倍,没了重逢时的面黄肌瘦,隐隐有了多年前如雪如玉,眉眼凌霜的影子。

  “含光君?”魏婴睁开一只眼睛看他。

  蓝忘机回过神,蘸着药膏的手指附上薄软的眼睑轻轻按摩,药膏和皮肤的摩擦让他以为自己在抚摸一块上好羊脂。

  明明药膏是凉的,被含光君手指揉过的地方却很是灼热,适中的手感让魏婴想躺回去睡个回笼觉。他迷迷糊糊地想,为什么含光君不把药直接给他让他自己揉呢?事必躬亲,雅正集上都说了。但一转念也是,这等灵丹妙药,自然不能随意交于外人。

  “好了。”

  又低又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蓝忘机看这小孩像是没睡醒,刚想开口让他上床休息,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含光君,那支鬼手的事情有进展了,老先生让您去冥室一趟。”

  是蓝景仪。

  蓝忘机回头魏婴,见他已经乖巧地翻开字帖,便道:“我去去就回。”

  推开静室的门,等在外面的蓝景仪眼睛飞速朝里面瞄了一下,又小心翼翼道:“含光君,一会的校场演武,我能带魏婴去看看吗?”

  蓝景仪的心天生比旁人大些,此时气氛多凝固他自然察觉不到,蓝忘机默不作声也被当做沉思。

  含光君自然不能表露自己真正的想法,小辈也是一片好心,况且……魏婴不可能一生被关在静室。

  于是他朝蓝景仪点头算是默许,然后向屋里招招手。

  “魏婴,来。”

  魏婴看似读书刻苦实则耳听八方,那边一招手他就装着茫然的样子过来了。

  蓝忘机见他眼角止不住弯弯,脚步也比平时雀跃的样子,眉宇的冷意就消的所剩无几了。

  他俯下身整整魏婴的衣领温声道:“今天无需念书,随景仪去吧,下午我接你回来。”

  蓝忘机看着两人渐渐走远,才朝着冥室缓步去了。

  校场人来人往,蓝家门生和各家来听学的公子皆着窄袖,腰悬灵剑。只有魏婴站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鞋尖。

  “呦,你就是含光君身边那个小孩吧?”

  魏婴闻言抬头,是个神色轻佻的青衫少年,左手小拇指带着一个黑色指套。

  他压下心中无措,向此人点点头。

  “因为你,蓝启仁那老顽固生了好大的气呢,连着我们也吃了好多苦。”

  魏婴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先道了个歉。

  那少年不甚在意地挥挥手,继续调笑道:“你现在算是蓝家的人吧?那为什么没穿蓝家校服?抹额也没戴。”

  蓝家校服不论内外门皆为白衣,半点杂色也无,他虽也是一身莹白,中衣外露的领口袖边却染了圈亮眼的红,腰带上也缀了两根绯色的小穗子,在一干蓝家弟子中格外引人注目。

  “而且含光君给你起名字,怎的是个外姓?”

  魏婴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聪明咯。”青衣少年随口答道。

  所言极是,不止衣着姓名这些外物,含光君虽教他断文识字,习武修行,雅正集之类蓝家诸多典籍却只字未提。是不是含光君心里,从未把他当成蓝家人呢?

  那少年见魏婴垂眸不语,竟上前扯了扯他小辫子上的发带。魏婴心中越发酸涩,鼓着脸颊把发带从他手中拽出来气道:“这是含光君给我系的!”

  少年惊奇的弯下腰看他:“喂喂喂,你不会哭了吧!”

  然后好像这是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堂堂……居然被我气哭了!”

  蓝景仪刚过来就看到这一幕,把提着的包袱往旁边蓝思追怀里一塞,跑过去推开那坏胚道:“诶!你干什么呢!”

  少年见了蓝景仪又恢复轻佻傲慢的表情,理都没理他,转身走了。

  蓝景仪气炸,如果不是魏婴蓝思追拽着,他可能要犯错。

  “你啊!就站着给人家欺负?”

  魏婴小小声答道:“云深不知处内禁止争吵。”

  蓝景仪无言以对。

  内门弟子住处无关人士不得入内,他俩只好先让魏婴在校场等着,没想到居然有神经病连孩子也欺负,只望此事含光君莫要知晓,否则又要抄书吵到吐血。

  蓝思追拉着他们俩在走廊拐角蹲下,低声道:“这是前两天我们下山夜猎给你买的,藏好,千万别让含光君发现了。”

  魏婴打开包袱,是肉干果脯,和一些寻常人家小孩喜欢的小玩意,他眼睛都亮了,却一把将东西推回去。

  “云深不知处禁止……”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思追知,我们都不怕你怕甚。”

  “这都是小孩的玩具,我都……”

  “你可闭嘴吧小屁孩。”

  这时回廊那边有说话声传来,三人急忙站起来将包袱挡在身后。

  “蓝宗主,曦臣哥,这回你真的要帮帮我……”

  说话之人拐过转角出现在他们眼前,竟是蓝曦臣和一个愁眉苦脸的男人。

  蓝景仪着忙抬手行礼,竟忘了他身后还藏了东西,牛肉干木蟋蟀飞镖一堆玩意全掉在了地上。蓝思追背上一片冷汗,魏婴忍不住两只小手捂住了脸。

  蓝景仪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宗宗宗宗主,我我我……”

  蓝曦臣的微笑如同一阵清风:“思追景仪,上义篇五遍,知道了吗?”

  两人垂头丧气道:“知道了,宗主。”

  魏婴透过指缝偷看蓝曦臣,见对方没有罚他的意思,便想混在两个倒霉鬼之间偷偷溜走。

  正在这时,西面突然传来急促而激烈钟声,众人脸色俱是一变。

  蓝曦臣沉声道:“怀桑你暂且去兰室等我,魏……小友,你也先回静室,思追景仪,跟我走。”

  说罢带着二人转身就走。

  魏婴聪慧,猜出大概是蓝忘机那里出了事,但也觉得自己帮不了忙,便朝静室走去。

  “唉唉,留步啊,这位小道友!”

  魏婴转头警惕地看着他,问道:“做什么。”

  方还一副愁苦相的男人现在居然笑了起来,道:“没事没事,我刚看到你便一见如故,交个朋友怎么样?我请你喝天子笑怎么样?”

  “什么是天子笑?”

  男人把手搭在他肩膀,嘿嘿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天子一笑换不回啊魏兄!”

  魏婴本暗喜有人和他交朋友,一听这话用力把那只手甩下来道:“云深不知处禁酒!”

  男子一愣,笑到岔气:“魏兄!魏兄!真是活的久什么都能见到!怪不得,怪不得……那边失败了……”

  魏婴方才已经见过一个笑点奇低胡言乱语的神经病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想理,转身就走。

  “魏兄,含光君那边出事了,你不去看看吗?”

  魏婴头也不回:“蓝家名士俱在,我去做什么?宗主让我回去。”

  “但有些事,可是只有你做得到。”

  这只鬼手送回来后蓝启仁曾试过招魂,无果,此后每日便由三十名弟子演奏安息平复煞气,直至今早,一直乖的像只假手的鬼手,突然起了反应,蓝忘机琴语一术远在他之上,他便召来蓝忘机进行问灵,没想到竟出了差池,怨气几乎凝成实体的浓烈,几十门生被压地七窍流血意识全无,就连蓝启仁也没能幸免。

  一群听到钟声赶来的弟子立于冥室门外,不敢贸然行动,蓝曦臣正想独闯,身后兀地传来传来悠悠笛声,他猛然转身。

  魏婴用了个小把戏将来拦他的门生定在原地,在绕过蓝曦臣的时候朝他点点头。

  稚嫩的嗓音厉声喝道:“开!”

  大门顿开。

  魏婴闪身进入,门旋即合上。

  弟子们这才发现身体可动,再去推那门,却无论如何推不开了。

  蓝曦臣一边指挥众人稳住,一边心里担忧,这果然是魏无羡。

  先不说弟弟近日的各种反常,方才魏婴吹笛时眼神凌厉的模样,当真是与射日之征绝代风华的夷陵老祖重叠了。

  蓝忘机见魏婴面无表情进来,有一瞬心跳都乱了,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最不愿回想的十多年前。

  仔细一看他还穿着自己亲手裁的白衣,唇边也不是陈情而是普通长笛,看向他的眼神还藏着担忧和依赖,这才定心,引导着他合奏一曲安息。

  怨气逐渐消散,蓝忘机迅速将鬼手收入领囊。安置好伤员,当即与蓝曦臣商量下山寻找鬼手其他部分,再拖下去,恐有大事。

  “自当如此,只是,他怎么办呢?”蓝曦臣看了眼等在门外的魏婴。

  蓝忘机道:“此行过于凶险,我想将他留于云深不知处,恳请兄长……”

  蓝曦臣叹了一口气道:“云深不知处自然是安全的,可是忘机,他现在虽已转世,样貌却不知为何丝毫未变,多少有心人盯着,你还能将他一生困于此处吗?你能时刻护着他吗?”

  蓝忘机看着魏婴站的端方的背影,少时种种浮上心头,半晌,他涩声道:“兄长,此途虽险,吾往矣。”

tbc.

我恨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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